回顾这30年来,世界又经历了多少次战争?人类又度过了多少次危机?根据我个人的观察,《孙子兵法》在危机处理方面的指导思想,仍然适用于2500多年后的今天。
我要在这里举一个例子:“9·11”事件,是发生在纽约的人类有史以来,最大规模的恐怖攻击行动。虽然,被攻击的国家与发动攻击的恐怖分子,在军事实力上,强弱悬殊,不成比例。但是,这种挟持民用航空器,攻击无辜百姓的自杀式恐怖行动,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发生了,并且造成全球性的危机,到今天都还在持续的发酵中。
《孙子兵法》是否能应用在处理恐怖攻击的危机事件上?
我的回答是肯定的。我认为在“9·11”事件中,被恐怖分子攻击的强国违背或忽略了《孙子兵法》谋攻与用间两篇的指导原则:
首先,《孙子兵法》谋攻篇中:“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”的指导原则。
我们来看这次“9·11”事件发生前后的一系列行动。在这次“9·11”事件发生前,强国与弱国产生矛盾时的行动,是以绝对优势的空军,轮番攻击弱国的城市与设施。用的是《孙子兵法》所谓的其下攻城的下策。在“9·11”恐怖攻击事件发生后,强国再出兵攻打另一个支持恐怖分子的国家,也是《孙子兵法》所谓的其次伐兵的下策。在无法有效地消灭恐怖组织的情况下,被攻击的强国才展开一 连串的外交斡旋活动,以争取国际支持。那是《孙子兵法》所谓的其次伐交的动作。这一系列的动作正好与《孙子兵法》的“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”的危机处理原则,反其道而行。
因为计算机的普及,使许多军事参谋以机械式的计量方式,来评估发动军事攻击行动的后果。举例来说,一个人用脚踢石头,可以用牛顿的古典力学来推测石头滚动的距离。但是,如果我们用同样的力量,去踢和石头一样重的一只狗,我敢担保,绝对算不准。狗不但不会向前滚,说不定还会向前扑来。因为狗不是石头,他有自主性,被踢之后反应也必定激烈,结果可能是疯狂的狗追着人跑。因此,强国与弱国之间,产生矛盾时,不能光凭机械式的推算,贸然决定战胜的机会。如果决策者遵循《孙子兵法》的“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”的危机处理原则,可能矛盾不至于被激化到以自杀式的方法来对抗。
另外,要说明在《孙子兵法》用间篇中:“非圣智不能用间,非仁义不能使间,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”的指导原则。
恐怖活动不是新的危机,许多前奏动作,或是跨国的协调联系工作,应该不会天衣无缝地完全无法被监测到。《孙子兵法》非常重视用间,也特别强调用间的重要。显然,“9·11”事件的前几年,恐怖分子的首脑还接受过被攻击国家的特种作战训练，应该有非常多的机会布置间谍的。
如果遵循《孙子兵法》的谋攻策略,可能恐怖分子还不至于要用这种非常激烈的手段来抗争。如果按照《孙子兵法》用间的原则,提前部署好间谍,也可以事先获得预警,而避免重大的伤亡。
在WTO架构下与全球化的过程中,会产生许多利益上的矛盾与危机。如果国际社会的成员,都能体会《孙子兵法》慎战的指导思想,能够用谋略应用中的上策,而不用通过武力就能解决争端,达到战略目标,保持互相之间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,避免动辄发动战争的下策,做到《孙子兵法》中战略家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,则可维护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体系。
作为《孙子兵法》的研究人员,我们应该学习《孙子兵法》的作者、伟大的军事家孙武那超越时空的危机处理智慧。我们应该体验《孙子兵法》高超的道德内涵，以严谨的态度研读《孙子兵法》,以审慎的心情实践危机处理的原则。每每读到那句“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,存亡之道,不可不察也”，就仿佛听到时光隧道中,英雄们忧国忧民的心声,萦绕在心中,久久不能释怀。
（作者为山东孙子研究会特邀顾问、中国孙子兵法研究会理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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