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雀山兵学集先秦兵书之大成,以朴素的辩证法和哲学思想揭示了一般的战争规律。战胜,离不开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诸要素。《孙子兵法》提出了“地形者,兵之助也”的著名军事地形论述,可见地理环境在战争中的地位是历代兵家考察研究战胜的重要因素。
一、地形者兵之助
以《孙子兵法》、《孙膑兵法》、《六韬》等为代表的银雀山兵学,强调战争制胜之道的一个重要内容,就是察知天候地理,巧妙利用地利,根据地形条件制定切合实际的战略战术,确保作战胜利。针对军队行军、作战所处的地理环境,指出应慎重选择驻扎,以免被敌包围而陷入绝境。反映出冷兵器时代,人们对掌握和利用地形的作用,已提到关系战争胜负的高度来认识。
《孙子兵法》把“地”作为将帅必须充分关注和研究的五个方面之一,并将“天地孰得”作为战略决策、预见胜负的“七计”之一。指出:“知彼知己,胜乃不殆;知天知地,胜乃可全。”强调了地理环境对于克敌制胜的重要性。《九地篇》指出军队在散地、轻地、重地、争地、交地、衢地、屺地、围地和死地九种不同战略地理条件作战的基本指导原则:“散地则无战,轻地则无止……死地则战。”因而,要因地而异灵活用兵。
在《行军篇》、《地形篇》诸篇中则着重论述了战术地理问题。如在行军作战中,要善于“处军”,利用有利的地形,避开不利的地形。指出:“凡军好高而恶下,贵阳而贱阴,养生而处实,军无百疾,是谓必胜。丘陵堤防,必处其阳而右背之。此兵之利,地之助也。”详细说明了地形是战胜的有利辅助。《地形篇》还特别对在山地、江河、沼泽、平原等四种地形的处军原则进行专论,对于通、挂、支、隘、险、远等六种地形用兵方法进行了论述。
银雀山汉简佚文《孙子兵法地形(二)》:“九地之法,人情之理,不可不(察)……”强调了自然地理与人文的关系。所以,孙子主张将帅要熟悉和巧妙利用地形条件,提出了“地形者,兵之助也。料敌制胜,计险易远近,上将之道也。”这一命题已为多少战争所实践,虽无法一一说清,但地形对战胜的辅助作用,是为兵家所共识的。《孙子兵法》用大量的篇幅论述地形,一方面反映出地形对军事的影响之大,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军事家对地形因素的重视。孙子对地形的精辟论述因而形成了早期的军事地形学,对后世军事家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。
《孙膑兵法》在军事学上有许多与《孙子兵法》一脉相承的理论,如《陈忌问垒》论述了平地就地取材筑垒、山地巧妙设伏作战的原则。《地葆篇》提出了“凡地之道,阳为表,阴为里,直者为纲,术者为纪。”四种地形条件的表象与战术原则,论述了客观地理条件对战胜的影响。指出“绝水、迎陵、逆流、居杀地、迎众树者均举也,五者皆不胜。”“天井、天宛、天离、天隙、天沼”为“五地之杀”。还有“五地之胜”、“五草之胜”、“五地之败”等集中反映了孙膑军事地形学的理论,其中,“天井”、“天隙”与孙子论地形相同,五种地形的论述也是继承了孙武军事地形学的理论。
《六韬》强调指出军队必须慎重选择驻扎地,为防被敌军四面包围而陷入绝境。因为“凡军处山之高,则为敌所栖;处山之下,则为敌所囚。”营地设置既不能太高,也不能太低。所以,驻扎后要特别注意严密防范,以免遭到敌人偷越山险的袭击。还要使用武车等构成“山城”以利防守,利用车兵和骑兵混编的“冲阵”和“鸟云之阵”攻破敌军。
银雀山兵学所论述的军事地理思想原则,反映出古代军事家们面对关系国家前途、人民生死存亡的战争,看到了地理环境对于克敌制胜的重要作用,提出了许多对军事地理研究的具体方法。既体现出了“固地而战”的军事思想,又把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的研究结合起来,形成了军事地理学的雏形。特别要求将帅要熟悉和巧妙利用地利,因为“地形者,兵之助也。”这既是古代军事家的制胜之道,又成为后世商家的经商名言。
二、昔日兵家必争之地
战争的胜负有地理环境的因素,地理位置也是影响战略实施的重要客观条件之一。从沂蒙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上讲,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。广义的沂蒙,是指胶济铁路以南,津浦铁路以东,陇海铁路以北地区的中心地带。狭义的沂蒙,是指鲁中山区的主峰沂山、蒙山、鲁山山脉周围地区和沂河中上游地区,这里地形成多样化,山川纵横,河流交错;银雀山兵学中所述军事地理环境这里具有,地形上险地、死地具存,其地理位置,是历代南北征服中国的必争之地。
位于中国东南沿海中部的代表性城市临沂,历史上曾称琅琊、沂州。史书载:“州连淮泗,北走青州;自古南服有事,必由此以争中国。句吴道末口,以侵齐伐鲁,越人既灭吴亦出琅琊,以觊觎山东也。其后,历秦楚之际及两汉之衰,奸豪往往窟穴于此,岂非以联络海岱,控引济河山川,纠结足以自固而乘间抵隙,又有形便可资哉。晋末刘裕越沂水而复青州,后魏尉元亦沿沂泗而争淮北,南北纷纭,琅琊大抵为兵冲。唐之中叶,淄青擅命则守,在沂密及宋金之末,州境最为多事,盖形势使然也。明太祖平山东,亦命徐达先下沂州,遂长驱而北,诚齐鲁之噤喉矣。”上述文字记载,反映出沂蒙古代的战略地位的重要性。
近代沂蒙又是全国5大著名革命老区之一,是一片奉献的热土。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战争中,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刘少奇、徐向前、朱瑞、罗荣桓、陈光、陈毅、罗炳辉、粟裕、谭震林、许世友等都曾在这里战斗过。这里曾是山东抗日根据地的指挥中心,是山东解放区的首府、华东解放区党政军领导机关驻地。这里曾发生过临沂、大青山、鲁南、孟良崮、泰蒙、南临等著名的战役。由于沂蒙所处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,决定了其金戈铁马硝烟弥漫的战场和战略地位,成为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。
战国时期,发生在境内的齐魏马陵大战,齐国军师孙膑就是凭借熟知地形的优势,既能因势利导发挥主观积极性,周密运筹,设计“减灶诱敌”,调动、疲惫、消耗敌人;又能因地制宜,利用马陵山道口狭隘、两侧险峻的客观地势条件,将魏军“猝窘处隘塞死地之中”,设伏聚歼打败魏军十万之众,创造了“覆军杀将”的光辉范例。以此改变了战国时期魏强齐弱的局面,齐国取得了霸主的地位。
抗日战争时期,沂蒙儿女依据地利与入侵的日军展开了英勇的保家卫国自卫战。1938年,为阻击日军南下台儿庄,中国军队张自忠、庞炳勋将军,在沂蒙人民的积极支援下,率部在沂蒙山东侧丘陵汤头一带修筑工事,以劣势装备与日军坂垣师团展开了顽强苦战,付出了伤亡数万人的代价,将敌人阻击在临沂48天,并歼敌6000余人,粉碎了日军会师台儿庄会战徐州的计划。临沂阻击战的胜利,成为台儿庄大战的光辉序幕,大大振奋了中国人民的抗日士气。
解放战争时期,国民党军队以45万兵力重点进攻山东,沂蒙山区成为国民党军进攻时期全国解放战争的主战场。1947年5月,国民党以其美式机械化装备的王牌军整编74师为主力滚进沂蒙山区。我军在陈毅、粟裕指挥下,抓住敌军与其两翼出现空隙的良机,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将其包围于孟良崮山区,使其坦克、装甲车等无用武之地。我军凭借地理发挥优势,在沂蒙人民全力支持下,经过3天3夜喋血鏖战,以伤亡12万余人的代价,完全、彻底、干净地歼灭74师,并重创敌多路援军。此战,粉碎了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山东的战略,我军也迅速转入全国性反攻。
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,有数百万沂蒙人民参战支前,11万多革命烈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,沂蒙人民为中国革命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战争造就了沂蒙人民与沂蒙山一样坚强的品格,爱党爱军,无私奉献的英雄气概与蒙山同在,与松柏常青,激励一代又一代沂蒙儿女,为创造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而不懈奋斗。可想而知,方圆八百里的沂蒙山,既是御敌的天然屏障,也是沂蒙人赖以生存的母亲大地。
在漫长的岁月中,沂蒙哺育了众多的名人志士。商周时期的姜子牙,春秋战国时期的荀子、曾子、郯子、孙膑,秦朝开国大将蒙恬,东汉数学家刘洪,三国贤相诸葛亮,东晋书圣王羲之,清代民族英雄左宝贵,以及农民起义领袖赤眉军樊崇、红袄军杨妙真等。他们有的出生在这里,有的在这里施展才华,为后代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,也为沂蒙赢得了骄傲和光荣。
三、今日孕育无限商机
今日的临沂市是沂蒙山区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。新中国成立后,面对战争留下的创伤和恶劣自然环境,临沂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,不等不靠,以自力更生,艰苦创业,坚忍不拔的毅力,向穷山恶水宣战,战天斗地,改造山河,使经济建设和社会各项事业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。
从20世纪50年代的历家寨到90年代的九间棚;从60年代的水利大会战到90年代的交通大会战,临沂人民以革命加拼命的精神“挖山”不止;到1996年,沂蒙老区在全国18个连片贫困地区中率先整体脱贫,实现了历史性的伟大跨越。在这块奉献的热土上临沂人发扬“爱党爱军,开拓奋进,艰苦创业,无私奉献”的沂蒙精神,创造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“之最”。如,在全国,临沂是高速公路通车里程最长的地级市;在华东,临沂有吞吐量增幅最大的飞机场,有交易量最大的工业品批发市场;在山东,临沂的移动电话用户最多,新华书店图书销售量最大等。临沂商贸物流城以买天下,卖天下而闻名全国;临沂汽车总站有亚洲最大的客运站之称,每天3000多班次的发送车辆,全然不见“四塞之固,舟车不通;土货不出,外货不入”的山区印象。
临沂辖3区9县,总面积172万平方公里,人口过千万,环境优美,资源丰富,基础设施配套齐全,对外开放步伐加快,正向现代化城市迈进,分析其区域和位置可进一步了解临沂的经济发展区位优势。
临沂的区域特点是平原、丘陵、山区兼有,地域广阔,资源丰富,气候适宜。发展农业及农业相关经济占尽天时、地利、人和的优势,对农业规模开发及产业形成具有资源、品质、人力等要素的支持,有条件形成区域特色品牌经济及优势产业。同时,由于资源的多样性,区域经济产业间互补性强,依存度高,资源共享,配置合理,降低生产成本,有利于形成区域性产品市场竞争优势,从而提升企业产品的市场份额,拓展企业的发展空间。
临沂所处位置是在一个南北过度、陆海连接地带,南北通达,海路兼及。处在京沪高速中间地带,距北京、上海均650公里以内,是陆路交通要道连接东部发达经济地带的枢纽。城市距日照港、岚山港、连云港均在100公里以内,距青岛港200公里,这又使临沂成为黄海与东海结合部经济圈最大的内陆“码头”。临沂是独占南北交汇,海陆相接的地区,集南、北、沿海三重优势于一身,是中国南北经济周转中,人流、物流、信息流的大中转站。临沂进有纵深地带,也可漂洋过海,不管在中国还是世界,都具有独特的交通优势、轴线优势、辐射优势和区域流动优势。
临沂具有优越的人文环境,历史上就是南北通衢物流,商贾云集的要地。人员流动频繁,人口成分多元化,从而形成南北文化交融、信息量大、思想观念开放、易于接受外来新鲜事物的鲜明特点。临沂地处齐鲁大地,毗邻孔孟之乡,地方文化深层沉淀和儒家、兵家思想数千年熏陶,使临沂人民勤劳朴实、善良宽厚,具有很好的亲和力和对外来事物的容纳能力。历史又造就这方水土具有自强不息,勇于开拓的人文精神。临沂作为北方瞭望南方的窗口,南方链接北方的接点,南北经济的交流和南方文化的耳濡目染,又从根本上完善和转变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,人们的发展经济意识强,经济领域市场文化程度高。上至各级政府,下到普通百姓,都把发展作为第一要务,形成解放思想谋发展,一心一意抓经济的发展环境,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和市场潜力。临沂的经济发展具有得天独厚的区位、环境和人文优势,是投资建设的理想之地。
银雀山兵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,也是临沂人民拥有的宝贵财富,它让临沂人民用文韬武略与世界接轨得到借鉴与启迪;“绿色沂蒙、红色风情”,让沂蒙青山、碧水、蓝天呈现出万种风情。在昔日的兵家必争之地上,今日英雄、勇敢、勤劳的临沂人民正以“北京南郊,上海北郊”的优越区位优势和商贸优势,孕育出无限商机。在沂蒙精神的鼓舞下,临沂人正用更现代的眼光、更开阔的思维、更超前的理念、更科学的态度紧紧围绕建设“大临沂、新临沂”和“打造人口大市相匹配的经济大市,‘物流天下’的商贸强市,古今文化相辉映的文化名市,滨水生态环境优越的宜居城市”的目标,以得人之利,得地之助,营造出更新更美的沂蒙好风光。
(作者为临沂市社会科学联合会副主席、教授)